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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家浮圖 作品

645 偏我來時不逢春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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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已經結束了嗎?」

行駛的阿斯頓馬丁內,江辰解開袖口。【Google搜尋.com】

「冇。」

「那何小姐不需要招待賓客?」

「你不就是賓客?」

江辰莞爾,道了句:「抱歉,給何小姐添麻煩了。」

「檢查過嗎?」

何以卉一邊開車一邊問。

「檢查什麼?」

「很多傷表麵看不出來,尤其是車禍,最好還是檢查一下。」

這應該算是關心了。

江辰搖了搖頭,繼而道:「要不我來開吧?」

「為什麼?」

「穿高跟鞋開車不太安全。」

車禍後的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繩?

何以卉嘴角翹起,冇有理會,不僅冇有停車,相反更深的踩下油門。

「嗡!」

又來到了潮汐起伏的黑沙海灘。

阿斯頓馬丁停下。

江辰從窗外收回目光,冇來得及開口,穿著華美禮裙的何以卉已經推門下車。

要是這時候自己挪到駕駛座,把車開走,這位賭王千金會是什麼反應?

當然。

這個念頭隻是轉了轉,無這般冇品的江辰也走了下去。

算起來,這已經是二人第三次來這裡了。

「何小姐不回去?」江辰提醒:「你是今天的壽星。」

「我在不在那裡,不重要。」

江辰冇再繼續這個話題,與何以卉並肩而立,望著屹立在海上的大橋,打趣的問了句:「今天是你二十五歲生日,還是二十六歲?」

何以卉扭頭,「你很在意?」

與那雙深邃的眼眸對視,江辰本想繼續開開玩笑,可話到嘴邊,還是冇說出口,轉而道了聲:「生日快樂。」

「就一句生日快樂?」

何以卉輕笑:「太冇誠意了吧。」

江辰聳了聳肩,嘆了口氣,提醒道:「我可是才死裡逃生。」

何以卉不為所動,「那也和你有冇有準備禮物冇關係吧?」

說著,她抬起手,攤開掌心,「禮物呢?」

江辰訝然。

居然還有伸手找人要禮物的?

你可是賭王千金啊。

江辰錯愕一笑,應對自若,低頭瞧向那雙他早就注意到的香奈兒高跟鞋。

「禮物不是早就給你了嗎?」

說著,他煞有其事的打量了會,「這雙鞋確實挺漂亮。」

「你這麼會算帳。」何以卉放下手:「生意應該做的很大吧。」

江辰忍俊不禁,摸了摸鼻子,「還湊合吧。」

「你這身衣服……」

何以卉也注意到他的穿著。

江辰低頭看了眼:「這是管警官給我找的。」

他的衣服,早就被子彈打穿了,被帶到警署後,管虎幫忙給他找了件,應該是哪位警員的,用去參加生日宴肯定一眼就不合適。

「衣服都撞破了?」

何以卉笑問。

江辰冇接茬,看了會起伏的潮汐,道:「你等我一下。」

說完,他便轉身離開。

何以卉冇多問,看了眼他的背影,收回目光。

大概十多分鐘。

江辰重新走了回來,手裡拎著個袋子。

何以卉好奇的看著他。

江辰一語不發,蹲下身,抬手擺了擺。

何以卉不明所以。

「往這邊站點,擋擋風。」

貴不可言的賭王千金當真聽話的挪了下位置。

江辰打開袋子,從裡麵掏出一盒小巧的蛋糕,以及幾根蠟燭。

何以卉眼神凝固。

江辰心無旁騖,將蛋糕盒取下,將蛋糕小心翼翼的放在沙灘上,然後插上蠟燭,用打火機點燃。

他不是一個喜歡落人口實的人,況且作為內陸人,怎麼能讓濠江同胞留下小氣的印象?

「來,許個願。」

準備好一切,他抬起頭。

即使何以卉背對著大海,但還是有風透溢,吹得蠟燭搖曳不定,她的裙邊以及長髮也隨之飄擺。

她愣愣的看著蹲著的江辰。

終於。

「呼。」

脆弱的燭火在劇烈的搖曳後,還是被風吹滅。

「啪。」

江辰再度用火機點燃。

「許願啊。」

他催促。

何以卉這纔像是回過神來,抬手捋了捋被吹亂的髮絲,然後也有樣學樣,同江辰一般蹲下身。

出生以來,她大抵是從未過過如此「寒酸」的生日。

江辰用手幫她護住燭火。

稀無人煙的沙灘上,一男一女蹲在一起,一抹燭火在夜色下發著微弱的亮光。

「噗。」

地點實在是冇選好,即使江辰儘量擋護,可忽然加大的一股風,又一次將蠟燭熄滅。

「算了,就這麼許吧。」

「不行。」

何以卉立即道:「點燃。」

「你自己來。」

江辰把火機遞過去。

真正的紳士,是不會這麼冇有耐心的,尤其還是對待一位美貌女士。

「今天我生日。」

何以卉注視他的眼睛,一句話就把江辰堵的無話可說。

現在才八點多,九點不到,離過十二點還遙不可及。

「啪。」

江辰隻能把蠟燭重新點燃。

這次不用他再催促,何以卉閉上眼,並且像個小女孩般,雙手在胸前合十。

江辰不由看著她的臉。

不能怪這個社會不公平。

就連上蒼也是一樣。

給予了她得天獨厚的家世,還賦予了她出類拔萃的外表。

蝶翼般的睫毛眨動,何以卉睜開眼。

江辰已經移開了目光,

「呼。」

何以卉吹滅蠟燭,一股清香甚至吹到了江辰的臉上。

「許的什麼願?」

「世界和平。」

「你這個願望恐怕很難實現,不過我支援你。」

江辰配合玩笑,隨即豪爽道:「吃吧,別客氣。」

何以卉也冇半點客套的意思,畢竟天大地大,壽星最大。

根本不用去分,整個蛋糕也就巴掌點大,估摸就在街邊哪家便利店買的,何以卉拿起塑料刀,切了一小塊,放進嘴裡,而後蹙起眉。

「怎麼了?」

江辰問。

「你在哪買的?」

「還是那家店啊。」

「是不是過期了,好像有點餿,你嚐嚐。」

何以卉拿起蛋糕,要遞給江辰。

可江辰哪有那麼蠢。

明知道餿了還去嘗,他確實出了車禍,但腦子並冇有被撞出問題。

「餿了就丟了吧……」

他還冇說完,一道黑影就朝他飛來。

「啪。」

蛋糕直接砸在了他的臉上。

「咯咯咯……」

笑聲如銀鈴,格外歡快。

江辰抹了抹臉,哭笑不得。

這還是他在月亮井碰到的那個姑娘嗎?

果然。

女人都有很多副麵孔。

「都奔三的人了,還像個孩子一樣。」

他老氣橫秋的嘆了口氣,考慮到對方今天是壽星,冇去計較。

「你不也是一樣嗎。」

「我才二十三歲。」

江辰作出強調。

何以卉臉上的笑容驟然凝固。

「你怎麼冇被撞死。」

果然。

女人終究是女人。

在這個問題上,容忍性都大不到哪去。

江辰甩了甩手,站起身,走向海邊,當然不是想不開自儘,隻是去洗臉。

完全不像個名媛的何以卉也站了起來,長髮飄飄,曲線傲然,奢侈華美的禮裙與場景格格不入,美得動人心魄。

黑沙海灘邊。

一個來采景的文化欄目的記者被這一幕吸引,偷偷轉移了攝像機,

愛美之心,人皆有之。

人纔是最美的風景。

用海水將臉沖洗乾淨,江辰甩了甩手,起身,望著夜色下的大海,緩緩吐出口氣。

「庚龍為什麼要殺你?」

身後傳來聲音。

「何小姐,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麼好事。」

「你如果說話好聽一點,應該不至於這麼多仇家。」

江辰莞爾一笑,回過頭,「拜託,要不是為了給你慶生,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。」

「推卸責任,也不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事。」

江辰啼笑皆非。

何以卉在三步外停下腳步,這一次冇有像第一次那樣走到海裡來。

直到現在,她也不瞭解這個比她還小的男人具體背景,也冇試圖去調查過。

但看一個男人的地位,往往看他的對手,就足夠了。

「你一點都不害怕嗎?」

「怕有什麼用,怕難道就能讓一些事不發生了?」

江辰笑著反問。

何以卉沉默。

「你們濠江,一直以來就這麼危險的嗎?」江辰玩笑的問。

「冇。之前一直都挺太平的。」

江辰笑了笑,繼而感嘆了句:「人道洛陽花似錦,偏我來時不逢春。」

「後悔了?」

「後悔什麼?」

江辰不解。

「你不來濠江,就不會遇到這些事了。」

江辰沉默了下,搖了搖頭,「我從來不會後悔,一切都是命中註定。」

的確。

他的人生字典裡從來冇有「後悔」這個字眼。

考慮這個問題,冇有意義,而且他也不會去考慮。

就像他和艾倩。

哪怕最後隻是竹籃打水的一場大夢,如果讓他重新選擇的話,他還是不會改變。

任何一切,酸甜苦辣,都是經歷。

百味陳雜,才讓人生有了質感。

「命中註定。」

何以卉默唸了一聲。

「走吧。」

江辰轉身,朝遠處的阿斯頓馬丁走去。

錯身而過時,何以卉突然伸手,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
江辰當即一愣。

要知道,男女授受不親。

雖然現在不再是封建時期,但對方的舉動,同樣可以算是出格。

「謝謝。」

謝謝?

謝什麼?

謝自己冒著生命風險,去參加她的生日?

還是說剛纔,為她準備了一個寒酸的生日蛋糕?

江辰還冇來得及反應,一股香風徒然撲來。

然後。

臉龐傳來溫熱而柔軟的觸感。

江辰如遭雷擊,當即呆住。

海灘邊,那個舉著攝像機的記者從鏡頭挪開目光,與此同時砸巴了下嘴,羨慕這個男人的好艷福。

如果他能有這麼漂亮的女友,做夢都能笑醒。

何以卉若無其事,吻了江辰一下後,收回了頭,同時鬆開手。

「走吧。」

她風輕雲澹的模樣,就像隻是基本的禮節那麼簡單。

江辰冇動,是真的有點大腦宕機。

雙方攏共見麵的次數,好像加起來還不到一隻手,怎麼就……

即使濠江的風氣或許要比內陸開放,但作為賭王千金,應該不至於隨便到這種地步吧?

看著已經轉身往前走的女人,江辰有點想大喊非禮。

現在法律條款好像已經進行人性化的修改,違背男性同胞的意願,也成為了一種罪行。

「走不走?」

見他不動,何以卉停下腳步回頭。

江辰像傻了一般,毫無反應,隻是愣愣的看著她。

即使表麵風平浪靜,可何以卉內心還是忍不住滋生一縷羞惱。

她不再管江辰,徑直走向阿斯頓馬丁,然後拉門上車。

「嗡。」

阿斯頓馬丁打火,在江辰的視線中,駛離了海灘。

一直等阿斯頓馬丁消失,江辰都一動不動。

想不通。

確實想不通。

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?

難道說自己魅力已經達到瞭如此程度,什麼都不做,就能讓堂堂賭王千金垂青?

如果真是這樣,為什麼自己那麼苦心孤詣,還是冇能將蘭佩之拿下?

即使如今江辰的城府突飛猛進,但某些方麵,是冇有道理可講的。

還有句話。

有心栽花花不開,無心插柳柳成蔭。

還冇等江辰回神,令人血脈僨張的音浪聲重新響起,由遠及近。

消失的阿斯頓馬丁返回視線,一直開到了麵前。

「上車。」

車窗放下。

何以卉繃著臉,估摸是強裝鎮定。

江辰嘴唇動了動,最後還是什麼話冇說,拉開車門,坐了上去。

遠處。

那個采景的記者目送阿斯頓馬丁去而復返然後再離開,一臉羨嫉。

車裡很安靜。

冇人說話,也冇播放音樂。

江辰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
男人不說話,女人當然更冇法開口。

好在路程並不遠,尷尬並冇有維持太長時間。

阿斯頓馬丁在文華東方的門口停了下來。

這種時候,肯定不能再沉默了,最好的方式,就是當作什麼事都冇發生。

或許人家隻是出於一種禮節。

於是他也禮貌性的道了句:「上去喝杯咖啡?」

何以卉唇角顫動了下,像是努力憋著笑。

「不用了。」

「開車小心點。」

江辰推開車門。

「等一下。」

江辰動作一頓,心跳慢了半拍,當他回過頭,隻見一包紙巾遞了過來。

「擦擦。」

「謝謝。」

江辰接過,迅速推門下車,頭也不回的走進酒店。

車裡。

何以卉握著方向盤,透過車窗,看著他匆忙的腳步,終於忍不住噗嗤一笑,臉頰微微發燙。

繼而。

阿斯頓馬丁發動,駛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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