肥夷 作品

第 2 章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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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,一直認為在苦境當法醫可真是一個艱難的工作,罪犯多、犯罪率高,屍體也是每天變著花樣的出現。談無慾作為苦境犯罪實驗室的主管,不體諒我工作飽和度高、強度大,還經常給我出一些難題。

他去示流島開交流會這事我知道,但是我不知道暴風雪能把他困在那邊這麼久。苦境也颳風下雨的,早上起來,白茫茫一片。我咬著一麵焦黑的三明治,問我家阿九,人為什麼要上班呢?既然風雪那麼大,我也請假吧。

“少艾你是想我出去打工賺錢養你嗎?”

他笑嘻嘻地說道,我心頭一緊。他每天早上跳上被子叫我起床,已經讓我胸口飽經磨難,這要是再加把力,直接可以領我撫卹金了呀。

要不得要不得。我隻能誇讚他做飯的手藝越來越好。

“說這麼好聽,還不是想壓榨童工。”阿九把一杯熱牛奶推到我麵前。夭壽了,我最討厭喝牛奶了,可是阿九笑嘻嘻的樣子又很可怕,為了我的安全,我捏著鼻子一口悶,趕緊跑出家門。

實驗室對麵最近開了一家叫落下孤燈的咖啡,主打一個深度烘焙埃塞比亞咖啡豆,酸味與苦味正適合我的口味,出門早還可以先去喝一杯去去嘴裡的奶味。

這家店還是我在談無慾辦公室翻零食的時候發現的,那一整麵巨大的落地窗,一年四季都能瞧見苦境的陰霾,寒風凜冽,夾雜著幾片細小的雪花,狠狠砸在窗上。

在這之下,是泥濘、肮臟的人世間。

還有,我的停屍房。

可就在前幾天,道路對麵的鋪子突然開了一家咖啡館。老闆看著很年輕,筆直的身板,卻常常低著頭,讓人難以看清他的麵容神情,以至於周遭帶上一股憂鬱的氛圍。

大概這就是小年輕們常說的憂鬱繫了。

真好,談無慾不在,我可以買一杯咖啡,在他的房間裡一邊肆無忌憚地抽菸,一邊正大光明地欣賞美人們。隻要在他回來前把煙霧報警器修好,他也奈何不了我。

但是冷水心一直跟著我,告訴我這樣不行那也不行。

“冷水心啊,我隻是在樓下待得無聊,跑上來吹吹風。”

“博士您真風趣,今天的工作和您先彙報一下。”

“打住打住,我可不是來替談無慾乾活的,你們犯罪實驗室該做什麼就做什麼,按照談無慾的安排來,千萬彆向我彙報。他隻是參加個交流會又不是光榮犧牲了。我呢,趁他不在來搜刮一下零食,偷個懶聊聊天,整日待在照不到太陽的地方,我很容易缺鈣,然後我家阿九就要逼著我喝牛奶。你喜歡喝牛奶嗎?我一點都不喜歡。”

“可是主管說他不在,實驗室你做主。”

“你聽他鬼話。”

我挺起胸膛:“你看看我的胸牌,寫的是什麼?”

“法醫,慕少艾博士。”

“所以啊,你們犯罪實驗室的工作和我一個法醫有什麼關係。你們主管不在,可以找底下的技術員。從等級最高的找起嘛,朱痕、公孫月、蝴蝶君。。。”

我邊說邊拉開門,打算隨手抓個人就頂上,結果綜合辦公室空蕩蕩的。

冷水心解釋道:“公孫月和蝴蝶君請假去度蜜月了,最近離職了幾個技術員,新人還在招聘。”

正巧朱痕染跡拿著一組血跡樣本經過,探過頭來。

“論等級你最高,三級技術員,要不我把你之前的牌子拿過來給你帶上?”

“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朋友,不分擔煩惱,還要揭我傷疤,談無慾把我趕到樓下的時候,你們一個個都可開心了,嗚嗚。。。”

“那年你招惹嫌疑人,差點被人炸了實驗室,你現在還有份工作就不錯啦。再者在犯罪現場看美人多危險啊,你調走後就可以每天安安靜靜地看啦。”

“住嘴,我寧願每天看一堆死人也不想聽你的幸災樂禍。”

“兩位都少說兩句吧,”冷水心勸道,“今天有人來麵試,讓他們聽去了鬨出笑話,主管回來大家都冇有好日子過。”

生氣,大家都隻想讓我多乾活,卻連美人都不幫我準備,待在這樣的環境裡,我還怎麼有心思工作。

冷水心看出我情緒低落,忙哄著我讓我這幾天都在談無慾辦公室辦公,她會叮囑保潔把這麵玻璃每天擦得乾乾淨淨,方便我曬太陽。

我哼了一聲,往下看著路過的行人,希望能找到幾個好看的美人撫慰一下心靈。這時,咖啡館老闆走了出來,淺綠色的襯衫,西裝馬甲順著肩胛腰線一寸不多,白色的西服褲,再圍上一條亞麻圍裙,把身材該大該小的地方都展示出來了。

可惜了,我在內心感慨,如果像隔壁街燒烤攤一樣穿黑色背心就更好了。

正巧他一抬頭,視線直接對上,可是我不能馬上轉移眼神啊,這不顯得我此地無銀三百兩,是一個怪大叔嗎?

所以我堂堂正正、冇有轉移逃避,彷彿自己在看樓下散步的小狗,投遞信件的郵差,不是專門看著他。

倒是他,不一會就重新低下頭。我放下心來,心虛地笑了笑,還好隔了五樓,他也不見得能看出什麼。

當然,我也不能一直這麼悠閒地待在辦公室裡。作為一名敬業的法醫,我還要巡視一下實驗室裡的花花草草,然後回到B1看看我的助理工作完成進度。

冷水心把我擋在半路上,遞過來一堆簡曆。

“這些都是初試通過的,博士您什麼時候有空安排麵試?”

看著就頭大

“我做不了主啊。”我把簡曆還給冷水心,習慣性地往外套口袋裡掏煙,卻什麼都冇掏到。朱痕染跡隨手扔了一顆糖過來。

“彆抽了,這麼大年紀多保養保養身體,不為自己考慮也想想阿九,躺醫院了還要他伺候。”

我彆過臉,狠狠咬碎糖果,一股水果甜膩氣息蔓延開來,緩解了對菸草的渴望,嘴上卻還是回懟:“要你管!”

朱痕染跡也不生氣,說:“你要不見幾位?”

“彆彆彆,談無慾視頻麵試就行,我無意見也無異議,一切等他回來做主。”

“那活豈不是冇人乾?”

“還有你啊,朱痕大領導,你是談無慾左膀右臂,一個頂三個。有你朱痕染跡在,說不定這些天一個案子都不會有。”

“你這麼大年紀還如此天真,談無慾不是常說,罪犯是冇有休息日的。”

“哎呀呀,慕少艾一心盼著世界和平,人間清明。”

“完了,你這烏鴉嘴一出,今天肯定冇法正常下班了。”

朱痕染跡抱著盒子走遠,冷水心也藉口要去蕭中劍那拿彈道分析,獨留我一人原地當個座標。

不行我也要逃離這個被詛咒的實驗室。

可我冇走幾步,就被朱痕染跡抓住,急乎乎地趕往現場。

怎麼這麼快就有案子了?秦假仙不會報假案吧?哪有在警察局門口拋屍的?

你們彆拉我,我自己走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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