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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帆王藝雪 作品

【630】鷹醬S計劃,空天戰機X-38B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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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同於賈家原本的家學,鶴山書院的學生可不許帶書童、小廝、仆人、長隨進書院的。

這下子可讓從小到大身邊都跟著一大串下人的賈寶玉抓了瞎。

雖然他倒還不至於說上了茅房不會自己提褲子,但上回他因為秦鐘才答應去學堂唸書的那回,可是從來都不用自己動一個手指頭,隻帶著腦袋出門就夠了的。

那時候還是冬天,特意是坐馬車上學,車裡還生著炭盆。

到了學裡,四個小廝圍著他,一路忙前忙後。

寶玉還冇入座,掃紅趕著給他擺椅子放墊子,免得冰了屁股容易拉稀。

鋤藥趕著給他往腳底下墊個腳爐,免得凍了腳下容易拉稀。

墨雨趕著給他往懷裡塞進個手爐,免得凍了腳下容易拉稀。

茗煙趕著給他拿大毛衣服裹緊整個身子,免得凍了全身容易拉稀。

趕等著確定了被裹得跟要發汗似的寶二爺這回不會拉稀了之後,四個小廝又忙著伺候寶二爺準備讀書。

掃紅拿著白布手巾擦桌子。

鋤藥從包袱裡拿文具點心。

墨雨趕緊給寶二爺磨墨掭筆。

茗煙替寶二爺翻好書沏好茶。

被裹得跟個大蠶繭似的寶玉,其實露著臉也就夠了。

反正秦鐘和“香憐”、“玉愛”都看得見他“麵若中秋之月,色如春曉之花,鬢若刀裁,眉如墨畫,鼻如懸膽,睛若秋波。雖怒時而似笑,即瞋視而有情”。

四個人,八隻眼,將整間屋裡潑惹得全是招蜂引蝶、勾三搭四、聲色犬馬的眼風。

好漢尚且不提當年勇,寶玉也不敢再擺當年的架子。

頭一天剛進書院,身邊一個小廝都冇有的寶玉,孤孤單單、可憐巴巴地站在門口,都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個屋裡進。

賈璉是書院的副山長,開學第一天當然也必得到來,一進門就看見寶玉像個霧都孤兒似地站在院子當中,迷茫得像隻被人剛剛突然丟棄的寵物貓。

可巧正看見了小朱子大爺,賈璉便笑著叫他過來,朝著發呆發傻的寶玉一指:

“給他把掃帚,教他掃地。”

小朱子大爺並不認得寶玉,隻是一見賈璉吩咐,一張老臉立馬笑得跟菊花要綻放似的:

“璉二先生,瞧您說的,這學堂裡頭最小的學生都八歲了,又不是吃奶的娃娃,還能有不會掃地的?”

賈璉一笑:

“我跟你打個賭,你今兒能教會他掃地,我明兒就給你買隻烤鴨來。”

小朱子大爺還完全意識不到自己將遇到的“艱難”,隻眉花眼笑地說:

“這是璉二先生疼我,就要白送我一隻烤鴨吃呢。”

果不其然,賈璉正和書友先生在屋裡說話,就聽見外頭小朱子大爺冒火的聲音:

“冇得命了儂個憨胚(笨蛋),七不牢三千的(做事顛三倒四),掃個地都弄不來……”

二人走出來瞧時,見寶玉已經把掃帚丟在地上,還上去狠狠踩了兩腳,狠狠道:

“我就不會掃了,又如何?

這等肮臟粗重的活計,彆說我不會乾,就是我屋裡的丫鬟也一樣不會乾。

這都是那些粗使丫頭婆子才乾的,凡是拿手摸過掃把簸箕這些臟東西的醃臢貨色,連我屋子都不許進。

你是什麼下人,倒敢來支使我?”

這小朱子大爺雖然平素裡有些嘴碎,心腸卻很不壞。

即使是在書院最艱難的窮日子裡頭,小朱子大爺也還是每天為師生們忙前忙後。

所以書院裡的師生們對小朱子大爺一向都十分客氣,平素裡學生們隻要得空,都搶著幫他做點兒什麼。

此時寶玉一番發作,立刻引起了書院裡原來那些學生的不滿。

一個身量又高又瘦的青年走出來,向寶玉道:

“這位同學,可是新入門的學弟?

可知朱大爺是鶴山書院的元老?不是你口中的‘下人’,殊不知‘侮人還自侮,說人還自說’的道理?”

眾人一見,認出此人乃是高級甲班的學長王彧,乃是學中的翹楚,愈發都點頭稱是,瞧著寶玉的眼神都愈發地不屑起來。

寶玉也覺出周遭氣氛不對,但眾目睽睽之下,又不肯服軟,便乾脆朝王彧梗起脖子:

“人各有誌,何必強人所難?”

王彧還冇說話,小朱子大爺已經開了口:

“誰強你所難啊?瞎七搭八(胡說八道)的,你是來讀書的嘞,還是來浪頭大類(耍闊氣)的嘞?

我好心教你,你死樣怪氣(有氣無力偷懶)的,偎灶貓樣,哪像個讀書郎啊?”

學長王彧說話,寶玉隻頂了一句,可一聽這個掃地的又數落自己,寶玉的火氣登時又竄了上來,指著小朱子大爺罵道:

“你是什麼東西?我家下三等的奴才也比你像樣,你倒敢來教訓我?

哼!若不是看在這是在書院裡頭,我家的仆人長隨都能打你個頭上開花!”

寶玉這一番話,登時惹得書院裡許多人的不滿。

幾個賈家子弟,本來也不樂意每日裡來打掃衛生,卻自己不敢出言反對。

此時見寶玉鬨起來,也有人趁機偷著給寶玉叫好。

眼瞧著就要鬨起來,忽聽得一聲咳嗽,眾人都不由一驚,循聲望去,果然是璉二先生。

賈璉也不說話,一把揪起寶玉的耳朵,拖著齜牙咧嘴的寶玉,直接進了一旁的屋裡。

“咣噹”一聲,一腳踹上了房門。

偌大的院中,雅雀無聲,眾人都直愣著耳朵,朝屋裡聽著。

正大大家都覺得應該能聽到寶玉捱打的慘叫聲的時候,房門卻又“咣噹”一聲被打開。

寶玉臊眉耷眼地走出來,偷眼四下瞧,見周遭眾人都瞪大著眼睛,似乎每一個人都無比期待著能從寶玉臉上看到個巴掌印什麼的。

方纔還七個不服、八個不忿的寶玉,乖乖走到小朱子大爺跟前,乖乖低頭認錯:

“朱大爺,方纔是我不懂事,請朱大爺見諒。”

人家認錯了,小朱子大爺反倒不好意思了:

“哦呦歪!方纔是我昏說亂話的來,留白相(開玩笑)的,留白相的。”

說著,他走過去撿起掃帚遞在寶玉手裡:

“來來來,我再教你一遍好啦,慢慢來啊,學得會的。”

寶玉也不嫌棄掃帚臟了,接在手裡,乖乖跟著小朱子大爺學掃地。

可惜那掃帚在寶玉手裡,簡直比關雲長八十二斤的青龍偃月刀還笨重,更兼寶玉一邊掃地,一邊感歎:

“唉——

物是人非事事休,欲語淚先流。”

“唉——

流水落花春去也,天上人間。”

看得人莫名地感慨萬千。

回到屋裡,書友先生很是好奇:

“賢弟方纔把令弟拉進屋去,我還以為你是要打呢。”

賈璉坐在椅上翹著腳一笑:

“我打他乾嗎?那多費勁。

其實也冇啥,我就是告訴他:

他要是不掃地,就住校;

不掃地,也不住校,那我就讓他跟他爹媽都搬出榮國府去,他就再也見不著什麼林妹妹寶姐姐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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