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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二八 作品

草原醫師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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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問題猶如晴天霹靂,直直的劈在石又一身上,他頓感傷口好痛。

我是又怎麼了?有錯嗎?違法嗎?為什麼現在才問?剛剛不是還要和我同路嗎?我是不是跟你又有什麼關係?

是什麼時候就打算問的?之前,還是剛剛?

無數的問題在石又一被呼過的腦子裡亂轉,從一瞬的錯愕,到慌亂的憤怒,再到期待。

他不知道他點頭之後舒立秋是什麼想法,或者對他會有什麼看法,但他此刻很期待,他期待著28歲時突然的春天,會不會留下花苞。

出租車司機從副駕駛伸個腦袋出來,看著離車還有一截距離,麵對麵站著的兩人,拍拍窗框,大聲詢問:“是你們打的車嗎?”

石又一接了句是,接著就快步走到車邊,開門上車,然後看著舒立秋。

舒立秋站在原地重啟信號,那句是應該回答他的,聲音不大,就是回答他的,想到這裡嘴角無意識的勾起弧度,轉又很快就恢複平靜,笑什麼呢?

“上不上車了?”司機又問。

“上車上車,不好意思叔。”

車上兩個人都冇說話,一人望著一邊窗外,外麵不再熱鬨,隻有行人寥寥,和奔向各自目的地的車來車往,每個人都在忙碌著自己的事情,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路過的這輛車裡的兩人,已經各懷這場旅途裡,最大的心事。

石又一支著手撐著下巴,思緒神遊,他想,如果在這件事的一開始,他就覺得我是了,卻依然要和我同行,應該是不介意這種事情的;如果是剛剛知道的,那他問我,是要改變和我同行的主意?我是不是跟他也沒關係啊,很明顯我是被動的他是主動的,還能覺得我喜歡他?

舒立秋靠著椅背望著窗外,思考著這幾天的種種,比如在酒店陽台穿著浴袍打招呼,比如擅自敲開房門,比如摟著去吃早飯,比如一起去完成旅遊打卡,比如剛剛被猜到他下一站不是麗江卻要為了帶石又一去醫院而改簽……

他慢慢的佝僂身體,捂著臉,耳朵紅透了,心裡已經開始分析起石又一的人格,哥不像是會覺得彆人這樣就是喜歡他的那種人吧,而且就算誤會我喜歡他,他也不像喜歡我啊……為什麼會不喜歡我?他叫停自己不能照這樣再繼續想下去了,冇有意義,真的冇有意義。

耳朵的紅開始褪去,一聲長長的歎息響在車廂裡。

石又一耳朵都豎起來了,警覺地盯著舒立秋擋起來的臉,什麼意思,連坐一輛車都開始後悔了嗎?我靠我們男同也不是見一個男的就喜歡啊!石又一抿緊雙唇,怕一鬆嘴,那些問題就呼之慾出了,他真的好想問。

“到了,注意東西彆落車上,一路平安。”

一路上的沉默,讓二人下車後都有些尷尬,石又一看著舒立秋,舒立秋看著遠去的車尾燈,好吧,就讓年長者成熟的來打破沉默吧,“聊聊?”

舒立秋深吸口氣,轉頭和石又一對上視線,“先去看看傷。”

哪兒的傷?心裡的能看嗎?你還要歎多少氣,這是石又一現在呼之慾出的問題,他抿緊雙唇,嘴角扯出個微笑,點點頭。

舒立秋一進醫院就把各樓層分佈拍下來,讓石又一在椅子上坐著自己去排隊掛號。

石又一看著他認真的樣子,還是很感動,看起來不是嫌棄他身份的那卦。

掛完號,舒立秋看著自己拍的樓層分佈,找到相應診室,就帶著石又一直奔電梯,這會兒開始擔心起錯過治療最佳時間了。

到診室檢查後,醫生說隻是外傷,開點消腫的藥,平時注意彆碰到就行。

石又一笑著說謝謝,起身要走,舒立秋倒是不乾了,把石又一按回板凳,“萬一有什麼後遺症,不用拍個片嗎?”

醫生笑笑,說:“患者冇有彆的不適,而且已經不疼一段時間時間,不是撞到什麼東西的話,一般就不會有彆的問題,當然要是不放心可以拍個片。”

石又一拍拍按在自己肩上的手,安撫著說:“冇事,拍完片回來都消腫了。”

舒立秋又看了兩眼石又一頭上

青著的包,眼裡還是有些擔心。

“真冇事。”石又一又給舒立秋喂安心藥,轉頭對醫生說了句謝謝,就起身拿著取藥單就把舒立秋帶出診室了。

診室外,兩人找了人少的地方坐下,舒立秋拿過石又一手裡的取藥單,“我先去取藥,你在這裡等我。”

“好。”

看著舒立秋的背影,他歎了口氣,靠著椅背喃喃道:“這是能喜歡還是不能喜歡呢…”

石又一的生活特彆單調。讀書的時候為了讀書,工作的時候為了賺錢,不怎麼參與社交活動,隻有老家有幾個好朋友,但又因為長大後都不在一個城市,平時都是網上聯絡,隻有過年回家才能聚到一起,工作上認識的朋友出了公司大門,就不熟了,所以他出來之後從來冇被這麼熱心的照顧過,在兩天前,他們隻是陌生人。

而這個陌生人,又帥,身材也不錯,性格也好,還很照顧他,而且還新鮮,自己心動一動怎麼了?退一萬步講,28都還冇談過戀愛,這就不能是老天給我恩賜嗎?

而此刻拿好藥,已經走到邊兒上的舒立秋,看著石又一閉著眼,一會兒笑一會兒冷著臉的情況,更擔心後遺症的問題了。

舒立秋戳了下石又一的肩膀,“哥,你怎麼了?”

石又一這才反應過來舒立秋已經回來了,他下意識擦擦嘴,生怕自己流口水,“冇事,現在走嗎?”

舒立秋一臉糾結,滿眼擔心:“哥你真不用再看看腦子嗎?我感覺你剛剛……”

石又一打斷他:“真冇事,彆擔心。”

舒立秋這纔打消疑慮,“那先擦點藥。”說著把藥從袋子裡取出來,石又一乖乖轉頭把傷口處對著他。

冰冷的藥碰到臉,把冇有準備的石又一激得倒吸一口氣,舒立秋以為是痛,更加放緩了上藥動作,邊抹還邊吹。

這讓石又一有點羞恥,再怎麼說他也是28的大男人,豈能如此…如此被當三歲小孩一樣哄著,他把臉往後退了一點,試圖婉轉地向當事人表達:“咳,閣下倒也不必如此大動乾戈。”

舒立秋蹙眉,把拿著藥的手放在膝蓋上,石又一明白了,這人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,“不痛,不用跟哄小孩兒似的還幫我吹吹,放心大膽的,”石又一頓了頓,向舒立秋伸手,“我自己來也行。”

舒立秋笑笑,把石又一的手挪開,繼續上藥,“不好意思,習慣了。”

離得近,氣息直往石又一臉上招呼,石又一幾乎是拿出高考時的專注度,才得以抵抗嫩男的魅力,順著話頭問:“怎麼習慣的?”

“我們家在草原邊兒的山上,附近的小朋友去山上玩啊去山下騎馬的,容易磕著碰著,哭起來凶得不行,所以擦藥的時候嘴上要哄著,手上也要哄著。”

“你的職位是,草原醫師?”石又一心情好的時候,語言表達就很幽默。

舒立秋把剩下的藥收起來,身體靠回椅背,眼底情緒變得悵然,“我不上學,就幫忙照顧孩子。”

石又一冇多想,就問:“為什麼不上學?”

舒立秋轉頭看他,“哥你覺得是為什麼呢。”

石又一咂咂嘴,思考著有關的可能,可能是要繼承家裡的產業,又或者是要照顧家裡人,都住這麼貴的酒店了,還能是供不起他讀書?難不成其實是個紈絝子弟?!

看著石又一認真思考的模樣,舒立秋有些期待,期待麵前這個人是否會有特彆的想法,但期待很快就消失在腦海裡,他咬咬牙,用非常低的聲音說:“我生病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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