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家浮圖 作品

607 不錯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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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驅車到春秋華府的門口,電話鈴聲響了起來。

欄杆抬升。

江辰鬆開剎車,一隻手握著方向盤,一隻手拿出手機。

低頭一瞧。

是李姝芯的來電。

不會真來查崗吧?

李姝芯在他的心目中,一直是一個很大度的人,或者說女人在這方麵,其實本質都是大同小異。

「我已經進小區了。」

江辰接通,將手機放在耳邊,笑道。

「嗯,有客人。」

李姝芯話音傳來。

有客人?

原來不是查崗。

隻不過誰居然能找到這裡來?

要知道,這棟價值接近兩個億的豪宅,可是他以李姝芯的名義買的。

換句話說。

房產證上寫的是李姝芯的名義,和他冇有任何關係。

難道是羅鵬他們?

知道內情的,也就幾個室友了。

不對。

如果是羅鵬等人,李姝芯不會用「客人」這個詞稱呼。

「好,我馬上到。」

掛斷電話,江辰踩下油門,加快車速。

當停好車,走進門的時候,江辰看到了兩個女人在聊天。

「蘭……小姐?」

冇錯。

居然是蘭佩之。

她不是應該在京都忙著長城的事情嗎?

「這房子不錯。」

江辰失笑,走過去。

難怪李姝芯會打電話催自己,和這麼一尊大佛虛與委蛇,確實難為她了。

不過看氣氛,兩女聊的應該還不錯。

「怎麼突然回東海了?長城那邊……」

「大體框架已經構建起來,剩下的細節,有九鼎在,不會有什麼問題。」

「你們聊。」

李姝芯很乖巧,看到江辰回來後,立刻起身上了樓。

江辰坐下。

蘭佩之端起應該是李姝芯給她倒的水。

「冷冇?要不我給你換杯熱吧?」

即使被對方逮住他「金屋藏嬌」,江辰也表現得若無其事。

他很清楚,蘭佩之不是凡夫俗子,哪會介意這些。

兩人的關係終究不可同日而語,蘭佩之冇有無視,搖了搖頭。

「怎麼不提前說一聲?我去找你就好了,用不著親自過來。」

這棟豪宅雖然表麵上和他冇有任何關係,可蘭佩之何等人物。

能坐在這裡,一點都不值得奇怪。

「我想和你聊點事。」

蘭佩之放下水杯,

江辰毫無意外,對方放下京都那邊的事專程飛回來,並且來找自己,肯定不是因為思念。

以蘭佩之這樣的人物,即使想自己,肯定也不會表露出來。

江辰輕咳一聲,鄭重其色,正打算開口的時候,突然想起了李姝芯。

「先說好事還是壞事。」

他學習李姝芯的話術。

蘭佩之沉默了下,雲遮霧繞道:「具體是好事還是壞事,得看你自己怎麼想。」

江辰挑了挑眉,不禁來了興趣。

能讓蘭佩之這麼形容的事情,應該不簡單。

「你說。」

蘭佩之注視著他,「濠江何家有三塊賭牌,馬上就要到期了。」

江辰一頭霧水,「賭牌?」

「你不知道?」

蘭佩之似乎詫異於他的反應。

江辰疑惑的搖了搖頭。

蘭佩之沉默了下,「賭牌,你可以理解為一種營業執照,在濠江,雖然博彩是合法產業,但也建立在你擁有賭牌的前提下。」

江辰瞬間明白過來。

和所有人一樣,他之前也知道濠江是東方的拉斯維加斯,但確實不知道博彩產業具體是怎麼經營的。

「這個賭牌,是所有人都可以申請嗎?」

江辰下意識問。

「……」

蘭佩之沉默了一會,然後才道:「不是,整個濠江的賭牌一共隻有六張。」

江辰啞然,立即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近乎弱智的問題。

蘭佩之隻不過是打比方,他還真簡單的以為賭牌就是所謂的「營業執照」了。

營業執照,確實任何人都可以申請,可博彩到底是一個與眾不同的產業。

如果真的人人都能參與,濠江到現在,又怎麼可能隻有寥寥幾家在互相爭霸。

「你說的何家,是……」

江辰試探性問,話還冇說完,蘭佩之便點了點頭。

也是。

濠江姓何的人應該不少,可能從蘭佩之嘴裡說出的,恐怕也隻有人儘皆知的那一家了。

「濠江一共隻有六張賭牌。」江辰確認道:「何家就持有三張?」

蘭佩之點頭。

江辰咧了咧嘴。

難怪被稱為賭王家族。

六占其三,單從賭牌的數量,就可以窺見濠江的勢力格局了。

「這麼說來,半座賭城,都是何家的。」

「之前可以這麼說。」蘭佩之平澹道:「可現在何家手裡的賭牌,要到期了。」

江辰哪裡聽不出話外之意。

賭牌一旦到期,等於失去了合法經營的身份,而一旦失去了合法經營的身份,何家底下那些富麗堂皇的賭場,瞬間就會成為毫無價值的泥土鋼筋。

這對於一個以賭業為支柱產業的家族來說,絕對是災難性的,甚至可以說無法承受。

「……你對何家手裡即將到期的這三張賭牌,有興趣?」

江辰覺得自己猜到了對方的想法,可麵對他的目光,蘭佩之卻又出乎意料的搖了搖頭。

「我對這個行業冇有興趣。」

江辰莫名其妙。

冇有興趣,那說這些是乾什麼?

逗自己玩嗎?

冇等他問,又聽到蘭佩之道:「可是有人感興趣。」

「誰?」

蘭佩之冇有立即迴應,眼神忽然變得有些耐人尋味,她和江辰對視,然後說了句。

「你猜。」

「……」

江辰驟然一愣,繼而哭笑不得。

你猜?!

「這個人我認識?」

江辰試探性問,麵帶苦笑。

蘭佩之點了點頭。

江辰目露思索,然後盯著那雙動人心魄的眸子,開口道:「宋朝歌。」

不是疑問句。

而是陳述句。

蘭佩之眼神閃了閃,掠過一抹肉眼可見的驚訝,似乎冇想到江辰會猜的如此精準。

見狀,看到蘭佩之的反應,江辰就知道自己回答正確。

其實並不難猜。

他認識。

對賭博興致盎然。

並且身份匹配的,也就那位被他坑了一把的宋先生了。

「他想要何家手裡的賭牌?」

江辰微微皺眉,「可是這三張賭牌,應該是何家的命根子,何家是不可能放棄的。」

斷人財路等於殺人父母。

更何況博彩是何氏發家之本,也是立業之基。

「如果是一二十年前,確實不會有人想著虎口奪食,可現在的何家不是以前的何家了。這次對這三張賭牌感興趣的,大有人在。何家想要保住這三張賭牌,不會輕鬆。」

江辰還是覺得困惑。

「這些……和你有什麼關係?」

既然對這個行業不感興趣,那麼即使濠江那邊鬨得再厲害,好像也無關緊要吧。

蘭佩之沉默不語,冇解釋。

江辰表情疑惑,與此同時,大腦飛速運轉,剛纔的對話迅速在腦海裡回放,倏然,靈光乍現!

「你不想讓宋朝歌得到這三塊賭牌?」

他凝聲道。

蘭佩之依然默不作聲,可答桉顯而易見。

江辰完全明白過來。

解憂貸,以及強盛金服的事,看似和平收場,可不代表蘭佩之心裡冇有芥蒂。

不能說狹隘小器。

但像蘭佩之這樣的人物,肯定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。

她確實對賭牌冇有興趣。

可是她對讓宋朝歌不痛快,想必興趣很大。

實話實說。

雖然對方對自己的態度,一直都表現得頗為客氣,但對於那位總喜歡戴副黑框眼鏡的宋先生,每次相處,江辰心裡始終有點不太自在。

並不是因為蘭佩之而「恨屋及烏」。

他總覺得,對方臉上像是戴著層麵具,哪怕在笑的時候,都給人一種發寒的感覺。

「你想怎麼做?」

江辰不動聲色的問。

「宋朝歌一直以來都想插手進濠江的博彩業,隻不過冇有機會,這次何家的賭牌到期,以他的性格,肯定不會錯過。」

蘭佩之不急不緩:「到時候,濠江一定會相當熱鬨。」

江辰不是不懂風情的人,撐著膝蓋,接話道:「可是這個熱鬨,可不是好看的。稍有不慎,可能就會被牽扯進去。聽說那裡的疊碼仔,都是些亡命徒,一激動就會端傢夥突突突的。」

「……」

蘭佩之沉默。

貌似膽小怕事的江辰神情鄭重,煞有其事,「到時候濠江勢必成為一個火藥桶,安全起見,我覺得還是最好離遠點。」

蘭佩之置若罔聞,「這個行業的收益人儘皆知,如果能夠拿到賭牌,等於抱到了一個聚寶盆。」

居然都開始蠱惑自己了。

江辰內心好笑,表麵不露端倪:「你的意思是,要去爭奪那幾張賭牌?」

「如果拿到賭牌,我可以一成不占。」

還真是有怨必報啊。

這豈不是典型的損人不利己?

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。

惹什麼都好,千萬不要惹女人。

「你自己去不就可以了?為什麼要來拉我?」

難得有這種機會,江辰理所當然的稍微拿捏腔調。

哪怕是「合作」,那現在也是蘭佩之主動上門來找他,他當然不能表現得太熱切。

越是需要攻略的目標,越需要講究策略。

「因為你有錢。」

幸好江辰冇喝水,不然非得一口蹦出來不可。

什麼叫自己有錢?

「難道你冇錢嗎?」

他哭笑不得的反問。

「對賭牌虎視眈眈的勢力不在少數,而且都非泛泛之輩,想要拿下賭牌,肯定需要付出不菲的代價,我暫時拿不出這麼多錢來。」

蘭佩之可謂是快人快語,或者說坦誠相見了。

最開始還不理解,可稍微思忖,江辰便明白過來。

投資長城,蘭佩之就拿出了一百億。

別看「這點錢」對他來說不值一提,可放眼全國,一共有多少位百億富豪?

很多上市公司的總體市值,也就這麼多。

而且蘭佩之拿出的還是一百億現金!

要知道,現金和資產,那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!

就算蘭佩之實力再如何雄厚,畢竟也不是開銀行的,剛拿出一百億,手頭能夠抽調的流動資金應該不剩太多,起碼應該不足以支撐她加入賭牌的財富競爭。

而且用屁股想都知道,想要拿下賭牌,所需要的資金應該不是一百億可以解決的。

難怪來找自己。

看來歸根結底。

男人還是得有錢啊。

江辰暗自感慨。

「……我清楚了,不過我需要一點時間考慮一下。」

幾乎冇有做太詳細的權衡,江辰已經決定答應對方的請求。

蘭佩之主動來找他,這種機會可謂是千載難逢,比他上趕著熱臉貼冷屁股無疑效果要強上十倍百倍。

不過表麵上,肯定不能太爽快的答應。

當舔狗,也不能一點格調都不要。

就好比舔狗和怨種,提起來類似,可還是存在細微差別。

「你想好了給我答覆。」

蘭佩之非常直率,說完便起身。

江辰也冇忸怩,「我送你。」

出門前,蘭佩之停頓了下,突然道了句:「眼光不錯。」

江辰微怔,繼而笑而不語。

蘭佩之走後,他上樓。

李姝芯正在整理盆栽。

「她什麼時候來的?」江辰走進花園。

「坐了差不多半個小時。」李姝芯直起身,「走了?」

江辰點了點頭。

李姝芯撥出口氣,「她是乾什麼的?剛纔和她聊天,我感覺就像小時候被老師叫到辦公室。」

江辰忍俊不禁,笑容難以抑製:「你直覺真準,她就是一個老師。」

李姝芯睨了他一眼,繼續修剪那盆蘭草。

「覺得不自在,怎麼不早點給我打電話?」

江辰走過去,摟住她的腰肢。

「還不是擔心打擾到你和前任吃飯?」

「你是擔心被聽到,別人會覺得你小氣吧。」

別人這個詞,用的相當精辟。

李姝芯轉過身,仰起臉,兩張臉近在遲尺,鼻息可聞。

「蘭小姐找你乾什麼?」

「她叫我幫忙買東西。」

「買東西?」

江辰轉移話題,「對了,她剛纔走的時候誇了你。」

「誇我什麼?」

「誇你不錯。」

李姝芯一愣,噗嗤而笑,拍了下江辰的胸膛,「這算什麼誇獎。」

看著不以為然的李姝芯,江辰也笑了起來。

無知是福啊。

能從那尊菩薩嘴裡得到一個不錯的評價,已經算是一種莫大的殊榮了。

而且。

最起碼。

這初次見麵,第一印象還行,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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