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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九 作品

第一千零七十章 預備(第二更)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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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阿哥嚇了一跳,道:「怎麼想到他們家?這都哪跟哪兒,也不挨著啊!」

郭絡羅家是內務府包衣,赫舍裡家是上三旗,這兩家有舊還說得過去。【Google搜尋.com】

這貝子府卻是鑲紅旗的,怎麼會和郭絡羅家扯上乾係?

舒舒道:「或許是我想多了,就是覺得郭絡羅家的身份也好,赫舍裡家的身份也好,都比不得宗室金貴,要是這人蔘種的年短的話,赫舍裡家也能庇護了,許是不與宗室相乾;要是種的早,這背後應該有個靠山……」

九阿哥坐不住了,道:「那靠山是蘇努?這……蘇努也是娃娃國公,十來歲襲爵的,當時就是個鎮國公,中等人家,不是旗主,也不是小旗主,能有這個本事?」

舒舒道:「聽說蘇努早年跟安王府往來親近……」

九阿哥道:「當年安和親王權勢顯赫,兩掛大將軍王,宗室裡的小輩,想要抱個大腿,求個出征的名額,有什麼稀奇的?」

不過蘇努之前也冇有排上號,宗室裡那麼多王公等著軍功。

一直到康熙二十九年以後,三征噶爾丹纔有他,有了軍功,從鎮國公晉貝子。

九阿哥說完,也反應過來,道:「你懷疑真正在關外種人蔘的是安王府……」

舒舒覺得從時間上看,當年有能力私下裡庇護郭絡羅家,在關外養人蔘,就是順治末年到康熙初年這一段時間的實權王爺,安王府最貼邊。

安郡王兄弟早已經分家,平日裡是宗室裡也是數得上的富裕。

就算這些年他們兄弟連降帶革的,打擊了幾回,可並不影響他們過日子,還養了不少文人。

九阿哥卻是鬆了口氣,道:「要是銀子真的安王府貪了,還不怕,頂多就是胡花了;要是貝子府那邊存著,就要叫人犯思量了,現在大家重視嫡長,他們那一門是太祖皇帝嫡長房兒孫,現下爵位不高,可是枝繁葉茂的,堂親都算上,這人口占了黃帶子的兩成,真要存了其他心思,那可要不消停了。」

舒舒道:「爺心裡有數就好了,既是皇上叫查,總能查出些蛛絲馬跡的。」

九阿哥摸著下巴道:「如果真查著了郭絡羅家不單依附赫舍裡家,還跟下五旗王公有勾連,那一家人冇好了。」

舒舒問道:「會牽連到桂丹跟桂元身上麼?」

九阿哥搖頭道:「那不會,分了家的,道保要是跟老頭子父子關係親近,那估計要收拾一下;可明顯是個湖塗蛋,汗阿瑪看在娘孃的麵上,不會跟他計較的。」

舒舒道:「那就好。」

要不然的話,桂丹跟桂元都是皇子府的人,到時候被處置了,也是打皇子府的臉,在旁人看著,就像是父子生了嫌隙似的。

桂丹人才尋常,現下就在侍衛缺上充數。

桂元這裡,也掛著侍衛,卻是乾著長隨的活兒,算是接了高斌之前那一攤。

次日一早,就是恪靖公主遷南五所的日子。

早上,舒舒幫著九阿哥穿戴上,道:「爺下晌早點回來,公主前天遞的帖子,今兒要請客呢。」

也是小溫鍋了。

就是小宴,恪靖公主隻請了諸皇子、皇子福晉與格格。

九阿哥點頭道:「嗯,應該還跟昨天差不多時候回來,不會耽擱的,這邊又冇有宮禁,早吃晚吃也冇人催。」

聽他提及「宮禁」,舒舒不免有些擔心,道:「公主給十二阿哥帖子麼?」

倒不是說恪靖公主勢利,而是怕她不小心拉下十二阿哥。

九阿哥道:「四姐周全著,不會落下的,叫人送帖子了,爺也跟十二說了,今晚還留他住五所。」

今天五月二十七,想起五月二十的那天請客,舒舒覺得過去很久了。

這前後纔過去七天,可想到那之後的驚變,依舊叫人警醒。

舒舒提醒道:「今晚哪位爺再喝多了,爺可看著些,叫人安安生生地送回去,別再叫人往園子裡。」

九阿哥點頭道:「就是兄弟說說話罷了,除了大哥愛喝酒,旁人也冇有那個酒量啊,放心吧!」

用了早飯,九阿哥出了阿哥所,卻是冇有直接進城,而是讓十阿哥先走了,他自己拿了摺子去清溪書屋外請見。

眼見著候見的官員就剩下四、五個,九阿哥就冇有叫人通傳的,直接到了湖邊看魚。

湖的北側,挨著清溪書屋這邊的一個小湖灣,底下放了攔網,隔出一塊一丈見方的水域,裡麵放著紅色錦鯉,足有一尺來長。

中間還有幾個奶牛花色的,看著身子圓滾滾的。

鯉魚好像不好吃啊……

九阿哥看著跑神。

自家福晉不愛鯉魚,嫌有土腥味兒。

不知道紅螺寺的鱒魚味道怎麼樣……

現在宮裡住得緊巴巴的,承乾宮跟景仁宮眼下修繕好了,什麼時候挪人過去?

和嬪,會入主承乾宮,還是景仁宮?

可是這兩宮意義非凡。

和嬪現在分量有些不足。

那是佟妃麼?

九阿哥也猜不到皇父怎麼想了。

無子封嬪,這個也不算首例,首例是自己娘娘。

可封四妃的時候,都是「生育有功」的緣故才冊的四妃。

真如外頭猜測的,和嬪會無子封妃?

還是佟妃晉貴妃?

或是敏嬪母更進一步?

九阿哥撇撇嘴,外頭都有人私下裡開賭盤了。

「九爺,皇上傳呢……」

是梁九功出來了。

九阿哥應著,往值房那邊看了一眼,已經空了,今早陛見或陛辭的官員都已經走了。

他壓低了音量,道:「諳達,汗阿瑪這兩日飲食如何,吃的可好?」

梁九功看了九阿哥一眼,道:「有些冇胃口,昨晚就吃了半塊紅棗糕。」

九阿哥閉上嘴,心中犯思量。

舒舒能想到郭絡羅家的銀子,汗阿瑪會不會也想到這個。

這後妃戚屬挨著收拾,怕是老爺子心裡不好受。

這名聲也不好聽。

到了禦前,請了安後,九阿哥就公事公辦地稟了承乾宮跟景仁宮修繕完畢之事。

康熙聽了,沉吟道:「安排人收驗吧,景仁宮不動,日後供奉孝康章皇後神主;承乾宮……」

說到這裡,他頓了頓,道:「安排人掃灑。」

九阿哥應著,卻冇有立時退下來,而是道:「汗阿瑪,十七格格這兩日傳了兩回太醫,僖嬪母冇有產育過,許是照顧格格有不妥當之處,十七格格身體孱弱,是否移宮?」

康熙聽了皺眉。

這個女兒先天不足,在兆祥所也是一直吃藥,後隨生母隨居鍾粹宮也是病病歪歪。

可這也是親骨肉,即便曉得或許立不住,也是存了一絲僥倖。

聽了九阿哥這話,他將宮裡的人扒拉了一下。

惠妃年歲大了,精力怕有不及。

宜妃這裡還有十八阿哥。

德妃,不大細心……

佟妃與鹹福宮妃也是冇有生育過的。

倒是敏嬪,儲秀宮寬敞,隨居的妃嬪也少,也冇有小阿哥、小格格。

康熙就點頭,道:「傳太醫給十七格格仔細診看了,而後與庶妃一起遷儲秀宮,交由儲秀宮嬪撫育。」

九阿哥應著,退了出來。

康熙神色稍緩,對梁九功道:「雖說行事有些磨嘰,可隻看他這份仔細,就是用心的緣故。」

梁九功道:「九爺憐弱。」

換了其他人,誰會在意一個庶妃所出的病格格?

九阿哥這裡,年前就叫人給十七格格加了炭,也不是拿著公帳貼補,也冇有自己賣人情,就是將炭供跟今年的冰供做了折算。

對他說來,就是吩咐一句話的事兒;可是對於孱弱的十七格格來說,說不得就是救命稻草。

康熙卻是搖頭道:「心腸是好的,不會說話,也不合時宜,得罪人也不自知。」

就比如蘇努貝子家這次,為什麼蘇努昨天有了麻煩就找九阿哥?

還不是因為九阿哥之前大放厥詞,被當成罪魁禍首了。

不穩重,城府不夠。

換了其他人,即便真的心裡生疑,頂多就是私下裡提醒蘇努一聲罷了。

這當麵說出來,跟打臉似的,好心也落不下好。

梁九功冇有接話。

他覺得,九爺挺聰明的,應該會曉得得罪人了,就是不在意罷了。

在諸位皇子阿哥中,他瞧著就太子爺、九爺跟十四爺是這樣的品格,喜怒隨心。

除了禦前乖巧老實些,對旁人都很隨意。

太子爺那裡是身份高,目無下塵。

十四阿哥那裡就是熊,看誰都不是數。

九爺這裡,則是無慾則剛,愛咋咋地……

*

騎在馬上,九阿哥有些怔忪。

啊啊啊……

承乾宮真要住人了!

真是和嬪麼?

這樣的話,額娘跟惠妃母麵上不好看啊……

之前的時候,她們兩位冇有貴妃之名,卻有貴妃之實。

可是和嬪入住承乾宮就又不同了。

這內廷宮室分等級。

承乾宮等級最高。

九阿哥有些茫然。

之前的時候,他覺得皇父是喜新不厭舊,看著後宮也一團和氣的。

可是現下,拿不住了。

這就是男人的心?

等到自己四、五十歲了,會不會也將舒舒給撇在腦後,抬舉十八歲的格格打舒舒的臉?

九阿哥忙搖頭。

不會!

自己汗阿瑪,就是寡人有疾!

自己可得提醒自己一些,別隨根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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