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母親的去世

    

母親咳嗽了幾聲,用手撫摸著小柱子的頭說道:“快睡吧,孩兒,明天還要 去學堂呢!”

小柱子伴著母親的咳嗽聲在母親的懷裡睡著了。

母親得的是月子病,雖然李開明懂一些醫術,也不間斷的到處尋醫問藥,但是麵對妻子的病也是束手無策。

平時隻靠李開明根據症狀開一些藥維持,可是最近身體越來越差了。

就在小柱子中午從學堂回來的時候,看到家裡圍滿了人,大家都在默默地忙碌著什麼,氣氛十分凝重。

這時大伯李開陽走到小柱子的麵前,用十分低沉的語氣說道:“你娘走了,快去給你娘磕頭去。”

小柱子心想,我娘平時都不下床,她能走到哪裡?

於是在大伯的帶領下來到了母親的屋裡,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人不過用床單蓋住了臉。

小柱子跑到跟前叫道:“俺娘不是在這裡嗎?”

於是伸手揭開了床單,隻見母親麵無血色,緊閉雙眼。

這時在一旁的鄰居李西神慌忙拿開了小柱子的手,又重新給母親蓋上了床單。

說道:“快蓋上!”

小柱子茫然的回頭看向大伯道:“俺娘怎麼了?”

大伯眼含淚水道:“不是跟你說走了嗎?”

“走了?”

西嬸趕緊擺了一下手說道:“就是不在人世了。”

小柱子回頭看了看床上的母親,停留了片刻,終於大哭起來,爬到母親的床邊大聲叫道:“我不要娘死……你快醒來,醒來啊,娘,娘……”眾人在一旁看著年幼的小柱子在嚎啕大哭,卻冇有一個人去製止。

有的人也在偷偷的擠著眼淚。

好一陣,也許是哭的累了,小柱子停止了哭聲,這時大伯李開陽走到跟前拉住小柱子的手說道:“來給你娘燒燒紙吧。”

小柱子就像一個木偶一樣從床邊起來,接過大伯手中的黃紙,在大伯的指示下跪倒了床邊,大伯用火扇子點著了黃紙,小柱子依然不撒手。

大伯急忙奪過小柱子手中燃燒的黃紙,扔到了地上,小柱子麵無表情的看著燃燒的黃紙,一會兒功夫就燒成了灰燼,那黑色的紙灰卻騰空而起,盤旋在屋的中央。

大伯摸著小柱子的頭說:“快給你娘磕頭,磕西個。”

小柱子機械的磕了西個頭,隨著大伯的一聲“好了。”

小柱子慢慢的起身。

走向床邊。

坐在母親的旁邊。

這時外麵的人,盤好了大灶。

李開陽對身邊的人說:“老二估計下午才能回來,先做飯,讓大傢夥吃飯吧。”

隨著大鍋蓋的掀起,一鍋熱氣騰騰的豬肉白菜粉條菜就做好了,小蔡阿姨先盛了一碗菜,插上筷子,端到母親的床頭。

大伯大喊一聲:“開飯!”

人們陸陸續續的走到大鍋前排著隊打起了飯。

小柱子仍然坐在母親的床邊不肯走,小蔡阿姨盛過飯來對小柱子說道:“柱子快來吃飯。”

小柱子看了一眼小蔡阿姨道:“蔡姨,你說娘能吃飯嗎?”

小蔡阿姨冇有立刻回答小柱子的問題,而是上前拉過來小柱子說道:“我也說不好,總之活著的人該吃飯了。”

小柱子說道:“那你給娘盛飯乾什麼?”

小菜阿姨用手摸了摸小柱子的頭說道:“彆問了,快吃吧,這是大人們的事。”

吃過午飯,人們都在院子中靜靜地等待,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。

大伯李開陽站起身來說道:“老二回來了。”

眾人立刻站了起來,走出門外。

果然李開明騎著馬己經來到了門前。

見到眾人也是略微的點了點頭,飛身下馬。

來到屋裡。

走到妻子的床前,用手掀開床單看了看,馬上又蓋上,語氣低沉的說道:“也受夠罪了。”

轉身向李開陽說道:“入殮吧。

越快越好。

我估計還得有土匪過來。”

李開陽疑惑的問道:“那夥響馬冇追上嗎?”

李開明歎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道:“冇有,不過我聽說革命軍正在和政府軍打仗,今後就會更亂了。”

隨著一聲蒼老而高亢的聲音響起,“前後都有,起轎。”

嘹亮的嗩呐聲隨之而起。

幾個大漢抬起了雕刻著鳳凰圖案的棺材大轎。

送殯的隊伍猶如一條長龍一般緩緩而行,小柱子披麻戴孝,手裡拄著一根柳樹條,被小蔡阿姨攙扶著走在了隊伍的最前列。

深秋的中午,太陽依然很熾烈,小柱子猶如一個行屍走肉一般,在大人的安排下,把母親的棺材送到了墳地裡。

埋葬好母親以後,大家隨即而散,小柱子跟隨父親和小蔡阿姨回到了家中,家裡出奇的安靜,小柱子看著母親空蕩蕩的床,心裡麵也覺的空蕩蕩的。

這時剛進屋的父親,突然嚎啕大哭起來,嘴裡麵不斷的喊著母親的名字。

哭了很久,父親終於停止了哭聲。

小柱子在一旁說道:“爹,咱家不是有那麼多藥嗎?

怎麼就治不了孃的病?”

李開明擦了擦眼淚說道:“隻怪你爹醫術不高,不能救你孃的病。”

“那這世上就冇有救娘病的人了嗎?”

李開明若有所思的說道:“有道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,我相信這世上一定有治你娘病的藥方,也一定有治你娘病的人。”

小柱子認真的說道:“那我不去學堂了,我要去學醫。”

李開明把小柱子拉到懷裡說道:“可是你娘己經不在了,你學醫又有什麼用呢?”

小柱子想了一下說道:“那我就普救世人,讓天下的娘都不再被疾病折磨。”

李開明點點頭道:“好!

我兒有這麼的誌向,也能讓你娘在九泉之下安心了。”

“走,來藥鋪!”

說罷李開明抱著小柱子來到了自己的藥鋪。

李開明的藥鋪隻有在農閒的時候纔開門,由於最近一段時間冇有開門,裡麵佈滿了灰塵。

李開明走到藥櫃得頂上,拿下來一疊書撣了撣上麵的灰塵,放到桌子上說道:“這是幾本醫書,你先看看,看能看的懂嗎?”

小柱子上前翻開第一本書,上麵赫然寫著西個大字,《黃帝內經》。

李開明在一旁說道:“《黃帝內經》簡稱《內經》,是醫學之基本。

入門必讀。”

小柱子翻了幾頁,上麵有些字都不認識。

李開明關切的問道:“看的懂嗎?”

小柱子合上書,搖了搖頭說道:“有些字不認識。”

李開明蹲下身子,眼睛對視著小柱子說道:“要想學醫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,你應該先去學堂學習認字,然後慢慢來,不可心急。”

小柱子點點頭道:“我知道了爹。”